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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骨灰盒很尷尬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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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一邊吃著變態辣關東煮一邊被辣哭的那天為分界線,我開啟了漫長的投餵養成環節,漫長投餵環節第一天,投餵雪糕,結果他一路上專心致志地吃了五六個,一句話都沒跟我說,也沒讓我搭上一句話。

他吃東西的樣子讓我想到很久之前在俄羅斯見到大小姐的時候,她玩的某一款同人養成游戲,叫什麽我已經忘記了,貌似就是一直投餵一只眉毛很粗的兔子,然後有各種各樣的結局......最後她還是把那個游戲卸了,貌似是因為有病毒......

啊嘞,我貌似不應該提到這回事,這不就是說那個BOY有病毒嗎?

那天我又跟著他一直走到家門口,他親愛的麻麻又是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用強光手電在我臉上照來照去,照了老半天才把他親愛的兒子揪進家門,扒在門邊對我說了一堆:“我們家才不是家境不好,這個孩子也不是什麽好吃的都沒有吃過,只是他比較壞,沒事幹喜歡坑別人一把罷了。”然後就把門“咣”地關上,留我一個人在門外懵13著。

我懷疑這個BOY或許真的潛藏著不為人知的BUG,說不定完美繼承了他親愛的麻麻的腦回路?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比如說,那天我不過是付出了五六個雪糕的成本,晚上多花了一分鐘考慮了一下第二天給他買些什麽東西投餵而已,第二天白天泡在KTV的時候總是忘詞跑調、那天下午風稍微有些斜,那一把大破傘遮不住細雨,淋濕了我一後背而已。

第二天再見到他的時候,雖然只不過是遞了一包“小瘋酥”罷了,他卻撐著那把塑料傘對我咧著嘴笑了——那副笑容我至今還依舊記得,面前遮了一層蒙蒙的細雨,青灰色的光好似輕輕覆在臉上,模糊、卻能夠清晰地看見,更顯得那個笑容那麽柔和,笑的純粹,明明身處一個嘈雜的環境,卻好似沒有被世間任何事物所玷汙過一般,讓人想起初中時學過的《愛蓮說》。這時心頭輕輕地一顫,是好久都沒有過的感覺,好像是被揚子鱷輕輕撞了一下,暖意由內而外,傳到四肢時是一種久違的輕快感覺。

他一邊吃一邊偷偷地笑著,我總覺得這個時候說不定是搭話的最好時機,可是翻遍了腦海中看過的任何一部偶像劇也挑選不出一句話,思維亂亂的,各種片段毫無規律地閃過,心臟一下一下猛力地跳動著,胸口也一陣酸痛。這與曾經的悲傷、絕望或是頹廢都乍一看是那麽相似,其實卻不一樣,因為看向他的時候我卻越發感覺輕松、溫暖。

但是就這麽走著,明明很想閑聊上幾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這樣子真的很尷尬啊......尷尬的我都想要蹦蹦跳跳然後以頭搶地一樣,總之尷尬到一種神智不太清楚的狀態。又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就突然想這麽做而已,我突然一抻腳,一副很欠揍的樣子把他絆的一個趔趄。

他一臉懵13地看著我,我也只好“啊哈哈哈”地傻笑著蒙混過關。不過為什麽會突然很想絆他一跤呢?我至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上我還是尷尬到一種神志不清的地步,時不時地想要絆他一跤、或者把他推到路邊的小樹溝裏,要不然是把他的傘搶過來扔到周圍商鋪的房檐上......總之亂七八糟想著很多小學生惡作劇的鬼點子,不過我還是很冷靜地克制著自己,把所有的沖動都用自己詭異的走路姿勢表達——晃啊晃啊晃啊、甩腿甩腿甩腿......

癲癇看著我的腿,默默地說了一句:“你走路的姿勢好像獅子。”

我回答:“啊哈哈哈,當然了,我是獅子座呀~”

“哦。”

於是這個好不容易引申出來的話題就這麽尷尬的結束了。尷尬的讓我想要抱頭痛呼、然後崩潰上一會兒......

第三天,我還是照常唱唱歌,但是經常跑調並且忘詞,坐在第八中學門口的時候也有些精神恍惚,看著一堆人嘈雜地“轟”一陣過去,“嗖——”一下過來,莫名其妙地感覺好似置身夢境一切都不怎麽清晰。於是我那天下午的時候一直都在呆坐著,什麽都沒有想,連校門口人都快走完了都沒發現,最後突然被一個已經逐漸有些熟悉的聲音喚醒了,他問我:“你天天坐在這裏到底在幹什麽啊?”

還嚇得我差一點從塑料椅子上栽下來。但是心裏很清楚如果栽下來我就顏面掃地了,所以也只能故作鎮定地望他一眼,泰然自若地笑著說:“等著看車禍啊。可是你們學校門口一直都沒撞到人是怎麽回事。”

他聽到我說這句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那一臉的天真爛漫,用平時那種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那你可以自己開車來撞啊。”

“我只不過是喜歡坐在一邊看熱鬧而已,並沒有把自己卷進去的興致。”我也面無表情故作嚴肅地回答,果然人在一起呆久了就會行為模式就會變得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不是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可是卻也分明地認識到我們確實是同樣的人,畢竟這麽合得來,簡直就像在和自己對話一樣,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好似“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卻又感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莫名的有趣。

那幾天一邊投餵他就一邊混熟了,兩個人走在路邊很大聲地東拉西扯,我時不時地伸腳去絆他,可是很神奇,他永遠都是一個趔趄但是卻總是摔不倒,好像是事先就預料到了我會這麽做卻還故意裝裝樣子賣我個臉面,卻又像是什麽都沒有想,但是自身就有什麽不倒翁設定永遠也絆不倒,還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繼續吃。

聊著聊著,也記不清楚到底是興高采烈地說了多少廢話,反正那些廢話我都沒記住一句,大概是有一天總算開始談心了吧,記不清楚是從投餵環節的到底哪一天為分界線,逐漸能夠記起來一些有趣的話題,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從第八中學到他家門口要經過一條很狹窄的道路,道路右側是一所職業高中,圍墻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一大片,在燈光的照耀下,尤其是落上一點雨水莫名地顯得有些詭異,而如果在陽光的照耀下再那麽瞥上一眼,莫名地又感覺心中一暖,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兒時嬉戲的場景——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放走馬燈的時候說不定會把這座綠墻當做走馬燈的線索?

突然就想起來了,好像以前上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回家也會經過一座這樣的墻,然後我往往就會揪上一截爬山虎和小夥伴們互抽......想到這裏,我莫名地有一種沖動,於是就隨手揪了一截爬山虎向站在我身邊的癲癇揮去,他很有默契地向後一躍,也順手揪下一截,和我很有默契的互抽著,一時間刀光劍影雲橘波詭,但是很有默契,誰都沒打著誰。

每次兩個人同時把爬山虎全都打斷,在腳下鋪了一截又一截的時候,心裏總是由內而外地泛出點滴笑意,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自如感覺,莫名地覺得快樂——於是臉上的表情,從抿嘴笑到咧嘴笑、從到哈哈大笑到仰天長笑。一邊的癲癇莫名地覺得鄙視——於是臉上的表情,從平靜到瞧不起,再從笑而不語到笑得臉僵......

莫名地自如,好像什麽都不用顧慮了似的。

我與他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默契,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至今還從未體會過的感覺。但是卻並不是一見如故,因為唯獨是少了那種相識多年老友的熟悉感,卻換上了另一種感覺,好像是在照照妖鏡?不對,這個比喻不恰當,應該是像靈魂在照鏡子一般,撕開僅僅存於人世間的皮肉筋骨之後,再去看,仿佛在鏡中看到了自己一般......

人世間常見的偽裝顯得前所未有的坦白,於是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如。

好像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就能夠猜透他全部的小九九一樣。

然而卻不是這樣,畢竟自己對自己的了解程度都是有限的,何況我們兩個之間還隔了兩層的皮肉和筋骨,我終究還是不懂他,也不懂自己——這是在很久之後才體會到的。

剛開始聊的投緣的時候,不僅僅是一路上揪著爬山虎邊打邊聊,也不僅僅是看到什麽就能順手編個話題,還站在他們家樓下聊,那個時候我一幅很激動地樣子順手抄了一個釘子戳在他們家樓下的圍墻上蹭來蹭去,久而久之竟然蹭出了一個洞;他也一副很激動的樣子順手撕著墻上那一層摞一層,一層更比一層厚的小廣告,以至於看門的老大爺每天早上掃院子都掃出來一桶的碎紙片。

那段時間聊了不少現在隱約能想起來的話題,比如說我們兩個一起編了不少只有兩個人才知道的新名詞;還約定了要一起去征服世界,我負責給他偷軍火庫;從譏諷教科書上的所有人物到我鼓勵他要好好學,考不上高中就丟人丟大發了;然後還有跟小學生一樣到處亂蹦跶,踩別人家丟棄的破車、床墊子,扔小紙團砸到街邊大媽還假裝不知道,或者是很沒有套路地背地裏偷偷嘲笑著別人,一般都是我帶頭幹壞事他在一邊跟著順便捧捧場。

那段時間,江南煙雨蒙蒙,每天歡欣雀躍的感覺都由內而外carry全場,我莫名地覺得現在的情況好像已經不知何時變得不止一個養成游戲那麽簡單了,因為player本人,竟然久違地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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